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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夜晚江边的少女(二)

04.夜晚江边的少女(二)

少女的身影与宁静的江畔融为一体,风吹起来,将她不羁的散发撩到半空。迪奈亚的神志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,似乎记起四年前的某个片段,关于他自己紊乱的记忆。心情一下子急躁起来,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有很快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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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洛特感觉得到有个人从后面走上来。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,最终停在了她的身旁,她有些惊讶地侧过脸,脸上的表情却变为了愕然。

那个人的五官棱角分明,单个拿出来都显得非常强硬,但是这些似乎个不协调的五官组合在了一起,又是无比的自然,夏洛特很难将对方认错,也很难忘记他的面容。

“你肚子饿不饿?”
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
“因为我刚才听到它的叫声了。”

少女的脸上顿时涌上一片酡红,原本可爱的神情变得有些凶恶。

“不关你的事!那才不是我的肚子在叫!才不是!”

“不是?”

“那是草丛里的青蛙,对,是青蛙。”

“可是明明是从你肚子里发出来的。难道那只青蛙在你肚子里?”

“才不是,才不是,才不是!”

“我也肚子饿了,去吃牛排好不好?”

“好啊好啊,去哪里?”

看着少女闪烁的目光,迪奈亚的眼里流露出恶俗的笑意。

“你果然肚子饿了……而且饿昏头了,现在街上的牛排店早就打烊了。”

“——”

“好了,不逗你。你怎么在这里?”

“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?”

迪奈亚看了一圈周围那些路障般的围栏,不远处的水泥地上还有一个又一个凹凸不平的小坑。黄沙和水泥袋杂乱地摆在道路的一侧,时不时还可以看见倒翻的铝制小桶。因为前几天的战斗,这块地方还在维修当中。换言之,江坝现在还禁止进入。之于少女是怎么进来的,迪奈亚猜测估计是和自己一样,从围栏上翻过来的。

“我是说,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地这么进来。”

“你也不是?”

“我也没说自己不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夏洛特翻了个白眼,对眼前的男人表示深深的无奈。迪奈亚拿起一只铝罐,向夏洛特看了一眼,见对方也没说什么,就大胆地掀开了扣子。

“为这个丢哪里?”

“垃圾桶里。”

“附近没有诶!”

“那你自己就留着吧。”

“你丢哪里了?”

夏洛特指指手边的空罐子,迪奈亚也将环扣塞了进去。见对方厌恶地白了他,讪讪地笑笑,表示一会这只空罐子交给自己处理。夏洛特也就不再说什么,继续看着江水发呆。

“你怎么还没有离开夏尔北?”

“我离开夏尔北去哪里?”

“夏尔南啊,那里才是炎术士的天堂。”

“哦,是这样吗?那我倒是不清楚。难道因为历史原因,连不相干的炎术士都会受到牵连?”

“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性吧,永远会迁怒。”

“啊,这点我深有同感。”

“我知道你对他很不满,我也是。”

“我还好心地留了那二十五个人的性命,结果他把他们都杀掉了。”

“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弄出那么大的动机抓捕你……”

“抓捕我?明明是顶着通缉我的名义抓捕你。‘我’死了的前天晚上,在江边被抓的是你吧?第二天还信誓旦旦地指出‘犯人一杯抓捕,并秘密处决’。”

“听着别人说自己死了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,很有趣。”

“他这么千辛万苦地把你抓回去,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和你立了个赌约,把你放出来了?”

“他就是这样,与其把我囚禁,不如用一个该死的赌约将我牢牢地束缚住……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,他知道我会为了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完完全全地遵循赌约。如果,不是我也十分了解他,恐怕会和其他人一样,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体贴妹妹的好哥哥。”

“好哥哥就交给了你这么一个苦差?”

“其实那个公布出来的苦差也是假……”

“什么?假的?”

“我说漏嘴了,不过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
夏洛特的眼里跳动着火焰般灼灼的光。

“你想知道吗,你只要点点头我就告诉你。”

少女的控制欲与挑衅欲显露无疑。迪奈亚的情绪微微有了些变化。

“你说吧。”

“我要你点头。”

迪奈亚点点头。夏洛特的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,仿佛得到了胜利。

“他要我找的并不是「镇静陀螺」。”

“不是「镇静陀螺」?那是什么?”

“是一枚龙牙。”

“啊,那果然还是不能就这么公布赌约,不然意图太昭然纸上了。他是害怕了。”

“害怕,害怕什么?”

夏洛特想让自己显得镇静一点。

“菲奈斯家族啊——啊呀,这可真是奇怪,为什么作为赫西家的家主,他却需要龙牙,难道他的才能不足以使他学会「龙化」吗?”

“你怎么知道「龙化」……”

夏洛特的眼睛眯起来,有些认真地审视着迪奈亚。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为什么会对这些大家族之间的秘密了如指掌?”

“「龙化」有两种途径,一种是完美继承了赫西家才能的人,一种是才能欠缺但是有潜质的人。前者不需要任何帮助,后者则需要一点参照,这个参照就是龙的气息。”

“——我有点后悔告诉你了。”

“话说,「镇静陀螺」就是用龙的牙齿做的吧?”

“你知道它在哪里吗?我相信你应该知道。”

“我是知道,在我一个朋友身上。那个朋友很奇怪,明明不是赫西家的龙术士(可以龙化的术士),但是却可以是用「镇静陀螺」。”

“那你可以告诉他在那里吗?”

“她在西北,你想见她并不容易。”

“西北,西北那里可是……”

“对啊,她就是军人。”

夏洛特的神色变了变,随后还是叹了口气。

“她是个女人吧?我是说,女性。”

“嗯。”

迪奈亚对于这些信息没有任何隐瞒,因为这几乎是自在术士界人尽皆知的事情。「镇静陀螺」在一个女性自在术士手里。

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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